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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假期  (第4/4页)
    十月份的确有假,但那个时候欧洲已经很凉。    我没有说什么。    华侨都客气得要命,要是我们真的登门去探访,他俩诚然会热诚的招待。但是我…我的心忽然乱起来,我所期待的不是这些。在香港,我有自己的世界,我是自己的主人,虽然寂寞凄清一点,但喜怒哀乐把握在自己手中,有一种决绝的快感。    申君回乡下的时候,特来道别,他送我一大盒巧克力,我冷静地向他道别。    在办公室内我是另外一个人。    他凝视我“早上九时至五时这段时间,你比平日大了十岁。”    我矜持地微笑。    平时可以穿三个骨裤子及梳马尾、咬口香糖,烂塌塌地做人,放假时可以得回所有的自由,除下一切假面具,上班怎么同?    申家康走了,我几乎有点失重。唉,为一个陌生的过客认真,这是十七岁女孩子才会有的愚昧,我是个成年、聪慧、能干的职业女性,我哪儿有时间来悲愁与伤怀。    尽管如此,半夜临熄灯睡的时候,还是禁不住想起我俩共同享有的笑声。    申君走后,天气突然有点凉意,香港那虚为的、若隐若现的秋天也许终于要来临。    我仍然如常地上下班,忽然沉默许多,平时运用有素的幽默感也收起来,不知道为什么,我但党得生活不过是按部就班地尽责任,不是逛游乐场。    真是疯狂,这么早冬装便抵涉,相熟的时装店叫我去挑新货,这也是生活必须道具.在中环出入的女人穿戴怎么可以不整齐?    我随便挑了十套八套,试穿热得生痱子。    回到家,正在没趣,电话铃响,我去接听。    “若霜?”    “谁?”我问。    “我是申家康,没想到这个时候你在家。”    “你在哪里?”    “伦敦呀。打来问候你。”    呵,我还以为他又来了呢,不禁一阵惆怅。    “想告诉你一些近况。老师傅来了,我们下星期一开工,我会将修葺前与后的照片拍给你看。”    我连忙礼貌的说好。    “我还以为你出去了。”他说。    “到哪儿去?”我反问:“的土可?太吵。游泳?太挤。看电影?没好片子。吃饭?怕累。”    “你不是充满活力的职业女性?”    我哑然失笑,不知怎地,这一阵子陷于低潮,无端端诉起苦来。    “要不要告假?来看我们。”    我心动。    “你们!你们是谁?”    “我与这座中国天坛式亭子呀!”    他说得好天真。    不必了。“我还以为是你与老师傅呢。嗳长途电话非常贵,不用多说了吧。”    “保重。”他说:“再见。”    在这点我是保守矜持的。我不肯一人走一步,必须要那位男人走毕全程,所以我怎么会有地方可去?    叫我路途遥遥去看他,不是说他不值得,而是违反我的宗旨。    而我做人的宗旨是不被人左右我的心。    在办公室我更加沉默。这回连老板也看出来,他问为什么,我叫他管自己的事。    他对我说;“无论如何,下星期周末你没有假期。”    “什么?”我大声问。    “你要招待客人。”    “看,老板,我不是苏茜黄,你最好在我发作之前,找别人。”我挥拳警告他。    “找别人?找谁?”他说:“人人要与情人约会,只有你有空闲。”    我绝望的问:“真的?真的只有我空闲?”    “当然,”老板一拍桌子“周末白坐家里,生活没有调剂,星期一回来板着一张脸,你不如想开一点,把时间奉献给公司,说不定升阔都快点。”    我很悲哀“好吧,既然这样,我也无话可说,rou在砧板上,随你的便。”    “一于如此,下星期五六日。”老板大获全胜。    真的,他说得对,左右没事,何不满足公司?    我一整个星期的坏脾气都得到申诉,因为我周未还得要工作,获得全体同事的同情。    我简直做出乐趣来了。我想。    要求加薪时理由也充份些吧。    又是星期五,我感慨的想:时间过得那么快。    老板在下班时分呼喝我:“快快,人家来了。”    我说;“别逼人太甚,客人在哪里?”    “在这里。”他身后转出一个人来。    是申家康!我呆住了,但掩不住心头的喜欢。    老板在一边狡猾地笑。    “快快,”他吆喝“带着客人到酒吧去看艳舞,尽量讨他欢快,晓得吗?这年头,赚一份薪水,你以为这么容易?”    我真没料到有这大的意外之喜,不禁跟着活泼地说起台词“来,外国人,”我笑着抛出媚眼“跟着我来,你不会失望。”    我把手插进申君的臂弯里。    老板笑咪咪地看着我俩出门。    才到电梯口,我已经忍不住眼睛红,与他拥抱“申君,好想念你。”我哽咽的说。    “我知道,我知道,我来接你过去渡假,嗳这下子可没有藉口推搪了吧。”他拍着我的背。    我急急点头。    “相信我,你需要一个假期。”他说。    我相信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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